在很久很久以前,万灵没有濑溪河,只有白云湾。白云湾没有丰美的水草,没有肥壮的猪羊,方圆几十里,大都是乱石山岗,稀稀疏疏散落着几十户人家。人们守着几亩薄田,靠天吃饭。青壮年男子常到几十里外的山里打猎,以补贴家用。
在这群猎人中,最有本事的要数赵六了。说起赵六,那真是太苦了。赵六五岁时父母双亡,靠吃百家饭长大。十岁就跟着大人打猎,练就了惊人的狩猎本事。赵六勇敢、善良、乐于助人的人品,也赢得了姑娘的芳心。这个姑娘就是白云湾东头做豆腐的陈老爹之女巧儿。
这年春天,白云湾的人们照例抬着猪头等祭品求龙王降雨。这次,龙王三太子自告奋勇,到各地巡查时,想 近处体验人们求雨的盛况,于是化装成路人飘然而至,打量着虔诚的人们。突然,他的眼光落在了跪拜的巧儿身上,那个鼻子、那个嘴、那个眉毛、那个眼睛组合得如此完美,朴素的布衣掩不住婀娜的身段,没想到穷乡僻壤,村野丫头竟出落得这般俊俏。
当日晚上,三太子拿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出现在巧儿房间里。三太子表明身份,要巧儿跟他去龙宫享受荣华富贵,但被巧儿拒绝了。
不料一连五个月,老天竟没下一滴雨水,人们多次求雨就是没有反应,这可急坏了大家。
这一天,三太子又出现在巧儿面前,巧儿气愤地质问三太子为什么要作怪。三太子洋洋自得,手一挥,乌云伴着雷电,随即下起了大雨。树木、庄稼喝了个饱,整个世界恢复了生机。雨住了,三太子以为这次巧儿会跟自己走,可巧儿说,除了赵六哥,谁也不能带她走。三太子又遭严辞拒绝,走时愤愤地扔下一句话:“你的固执会让大家跟着遭殃的……”第二天,饮过水的老人、小孩都得了一种怪病,头出奇的痛,好多小孩疼得在地上打滚。到处叫号连天,却没有一位郎中能医。只有巧儿明白,这是三太子作怪。
那几天,惨叫声不绝于耳。此时,来了一位老道,说能医这病,果然,几位老人药到病除。没几下,老道没药了。人们苦苦哀求,老道不慌不忙写了一剂药方,封了一层又一层,告诉大家,只有交给本地最聪明最漂亮的姑娘独自打开,才能获取此药。
人们自然想到了巧儿,把这封药方交给了她。巧儿打开药方:
四九归家不要忙,
细听道爷给药方:
一要东海龙王角,
二要虾子头上浆,
三要千里尘黄土,
四要万年瓦上霜,
五要阳雀蛋一对,
六要蚂蝗肚内肠,
七要仙山灵芝草。
八要王母身上香,
九要观音净瓶水,
十要蟠桃酒一杯。
只有取得药十样,
众人病体得安康。
若要取得此药方,
子时初,向东望,
点三点,晃三晃。
这是根本没办法弄到的药方,巧儿明白,这是三太子在逼自己就范。答应三太子的话,又怎么舍得下最爱的赵六哥。不答应,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被折磨而死吗?
“巧儿救我们!巧儿救我们!”一声声呼喊,撕裂着巧儿的心。看着乡亲们渴望的眼睛,巧儿的心在滴血。人们齐刷刷地跪下了。“道爷说你能救我们,就一定能救,求你了。”有人说。
“我真没有办法呀!”巧儿也跪下了。
“巧儿,上刀山,下油锅,只要能救乡亲,我们万死不辞,让我们共同承担吧。”赵六凝视着巧儿,铿锵有力的声音,给了巧儿无限的力量。
巧儿慢慢站起来,恢复了平静。“都起来吧,我答应你们,明天早上来取药,病一定会好的。”巧儿说完,牵着赵六的手,回到草屋……
第二天,人们顺利取到了药,解除了痛苦,对巧儿说不尽的感激之情。这时,老道又来了,摇身一变,露出真面目,拉着巧儿要走,乡亲们可不干了。铜锣一响,聚齐了所有的人,围住了三太子。
众怒难犯,乡亲们和三太子僵持着。三太子微微一笑,抽出身上细鳞鞭,往空中一指,霎时,空中下起一阵白雨。仔细一看,掉在地上的雨全是银粒。三太子哈哈大笑。可是没有一个人去捡白银。
“放了巧儿,放了巧儿……”乡亲们喊声震天。
“乡亲们,不要管我,我跟着他去,不然,还会有灾难降给你们。”巧儿又对着三太子,“让我登上西边的山顶,再看看我的家乡,让我记住这一切。”
三太子答应了。巧儿走前面,三太子在后,乡亲们踏着铺满银粒的路跟着走……到山顶的路越来越难走,可没有一个人落下。终于到了山顶,巧儿深情望着自己的家乡,望着乡亲们。
突然,人们发现,赵六早已等在那里。巧儿扑向赵六,赵六抱起巧儿,双双跃向悬崖……
“三太子,不要为难我的乡亲……”山谷回响,赵六和巧儿消逝在缥缈的白云里。
三太子没想到,眼看到手的巧儿没了,气愤地打了个喷嚏。这下可不得了了,山洪暴发,淹没了无数的房屋庄稼,无数人成了冤魂。三太子不解气,又让这里大旱一年,弄得白云湾满目凄凉、饿殍遍地。
白云湾惨剧,天怒人怨,三太子劣迹惊动了天庭。玉帝传龙王和三太子问罪,喝令斩杀三太子。多亏观音菩萨和众仙苦苦哀求,龙王又自斩一须一爪谢罪,三太子才得以活命。玉帝叫观音菩萨教化三太子,向白云湾黎民苍生赎罪。
三太子经观音教化,悔不当初。他来到白云湾,那荒凉悲惨景象让人目不忍睹。三太子立刻解下玉带扔下去,一条清澈见底的河出现了,这条河绵延伸向远方,这就是现在的濑溪河。这条河给这一带带来了生气。为了赎罪,三太子不愿回到龙宫,而是一头扎进河里,做了这里的保护神,保佑白云湾六畜兴旺、风调雨顺。
后来,也许是谐音,也许是 “粒粒白银无人捡”这个美丽故事,人们都管这里叫“白银湾”。再后来,就叫成了“白银滩”。
(执笔:张潇雅 廖宏斌)
白银滩悲情